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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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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的基因

餘阮心安了不少,低聲道:“可是阿言,我確實與媽媽的期望永久的背道而馳了,她曾說給我取名餘阮,阮並不是什麽嬌弱的字,中阮是一種非常古樸沈厚的樂器。”

餘阮是親眼目睹媽媽在自己面前上吊而死的,媽媽最後的時間裏,仍喜歡擺弄樂器,她取出柳琴和中阮對她道:“柳琴音色靈動輕妙,中阮沈穩內斂,我希望餘阮永遠做後者。”

餘阮迷迷糊糊燒著,對蕭泊言道,她時常有些精神錯亂,質問我,對我道:“你就和你那個監獄裏的爸爸一樣,這輩子都洗脫不了罪惡的基因,你這種女兒,就應該被丟進下水道裏沖死,更過分的詛咒的話她也聽過。”,她才知道那個名字的含義,她要她一生都收斂內向。

可她偏不,於是什麽反叛她來什麽,她有時候喝酒喝多了的時候也會想,她是不是遺傳了罪惡的基因,所以媽媽才內心裏那麽厭惡她。

現在的餘阮,真實而無望,她曾經親眼見到母親死在她眼前,眉頭緊皺,眼睛瞪的很大,舌頭垂落著,似乎在仇恨著什麽,是在恨她嗎?她有時候在想,母親表面上溫和,卻無比憎恨那個入獄的男人,也憎恨著她自己的女兒。

而父親呢,從來沒有關心過她,甚至有一天出獄了,還會給她的生活帶來威脅,他送給她唯一的禮物只是鄰居那段時間的指指點點還有一些類似的負面言論評論,還有一輩子都無法考公的宿命,人們總說禍不及子女,可是輿論不會放過,她確實也沒覺得自己無辜,流著他的血是不是就是一種罪孽?很多時候她是自厭的。

別人可以說禍不及子女這種三觀正確的話,可她的身份說,只會讓人更加厭惡。

但她從未接受過他關於犯罪的任何裨益,也沒有用過他一分錢。

盡管後來有些鄰居們覺得她可憐不再說她了,但還是有不斷傳播輿論的人,有人說她在學校裏欺負了別人,可她分明是那個伸手扶起女孩的人,是替她解決一切的人,本來學習散打是因為害怕那些爛雞蛋扔在身上,害怕門口的刀片,後來成為了幫助她人的方式,也了解了一部分不良少女的無奈和可憐之處,她勝在比她們聰明清醒一點吧,所以早早知道如果不擁有一個還行的成績,也會走向流水線,她也規勸過她們,有些聽了,有些沒聽,她不太在意,勸人學習本就是一件容易被反感的事情,她也只提那麽一次,雖然那時候沒怎麽努力,但成績也還不錯,還得感謝那個父親不是,媽媽總說他很聰明,是個高智商犯罪者,所以揪著她的頭發警告她永遠別想走那種路子,還希望她愚鈍一點,最好成績爛透了,每一次看到小學時候100分的卷子,她得不到誇獎,只會在媽媽的冷言冷語中度過,好像100分是一種罪孽,雖然她也看到了其他同學回家得到的獎勵,心裏陣陣發疼,再後來她就不在了,她有時候希望她活下去的,這樣起碼她還會在這種扭曲的關系中擁有一個媽媽。

大學學了廣告設計,她永遠記得她的諷刺,客觀上父親的罪影響了她的夢想,她本可以做個律師的,而主觀上,她逃避了所有司法有關的專業,逃避了正義,找了份月薪過萬的工作,一個人在各種城市漂泊,選擇自己感覺還算靠譜的對象交往,她沒有同時交往多個對象,可確實斷的很快也無縫銜接了,有些還沒給名分。

她望著蕭泊言,眼中帶著淚,聲音低低的:“你在我身邊,真好。”

她從來沒有怪罪過他那時候的不懂他,他的成長沒有自己曲折,他從前也沒經歷過那些晦暗的事情,所以當初才那樣純白無垢。

蕭泊言第一次沒有看到餘阮縱欲的模樣,她生著病,就靜靜的躺在他的懷中,平靜又單薄。

他將她抱的緊了些,低頭輕嗅著她的發。

曾經,他只能在一次次春夢裏見到控夢失敗的噩夢中扭曲都像女鬼一樣的餘阮,但他就是覺得,她站在那裏,就算口吐白沫,眼神狠厲他也看著歡喜,他仍然可以擁抱她,甚至滿足她夢裏的所求與她交歡,他分不清那到底是她的所求,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思念產生的,夢境總是混亂不堪又讓人琢磨不透的。

可現在,胸腔裏的心跳劇烈,她就落在他懷裏,他抱的力度很是輕柔,生怕自己碰碎了心中珍貴的那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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